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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xhausted 消耗

With Popeye Hong,Hio Mei Lou and other artists from HongKong and Macao 与洪振宇、卢晓薇等多位港澳艺术家合作

        我们对“消耗”的理解来源于某种持续的反复和冗长,它单一而有变化,重复而又递进。“时间”(Duration)是一个不可回避的概念。在一定持续时间的积累之下,所有的变化、效果、对比和情绪,都不过是一个循环的过程中的一部分而已,没有高潮,没有跌宕起伏。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持续进行的过程,并且永远都在过程中,没有终点。

        出于这样的理解,我们选择了走圆,一个循环的图形。不断重复的同时,追求细微的变化,即所有的变化都是在既有的形式中,从不曾有真正本质的改变。而两位舞者,在客观上构成了某种二元的关系,所以我们的创作很自然地始于一系列二元观念的呈现,比如同一、对立;在一起、不在一起;正向、反向;分、合;前、后;快、慢;大(圈)、小(圈);中心、偏域等等,这一切的所指是我们的生活和现实,但我们更想凸显的,是时间这一概念,通过重复的变化以及变化的重复,“反复和冗长”的命题得到强化。

不在剧场,不在空间 / Performances in Here and Now

由艺术家吴卉发起的公共空间表演项目/A project initiated by Wu Hui performed in public space

         剧场和艺术空间里充斥着个人意志化的表演。我们用我们的理解来诠释生活,用我们的意志来创作,然而在舞台上、在空间里,生活被个人意志的表达所取代。

        生活蕴藏着改变,从一个状态到另一个状态,我们对所有精神状态的变化熟视无睹,因为改变隐藏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,而精神存在的流体质量被冻结在现实的繁琐和平庸之中。有没有一种可能,表演作为一种对改变持续性的放大,在平凡中释放变化的可能?我们的主旨即在于此。

 

        把广州市的不同地理区域作为舞台,我们选择不同的路径、背景、时间、行为以及互动关系,将表演沉浸到不同的社会环境中,而非煞有介事地演出。透过沉浸式的融合,变化的持续性得到关注,人对熟悉生活的全然掌控力开始变得松动。

 

        在编舞上,我们将侧重于选择而非创造(如素材或动作生产),尽量避免个人意志的彰显。与舞蹈相关的各种概念,包括身体、动作、时间、舞台、观演关系,甚至表演本身,都将熔化到生活的真实语境里呈现新的复层景象和关联。毋庸置疑,选择也是一种意志的体现,然而排除了思想的规定性,意义的衍生将变得更加丰富和广阔。

 

        思辨实在论(Speculative Realism)认为世界并不依赖于意识而发生着,在我们的认识和感知之外,存在着一个没有感觉,没有知识,没有区分,而且我们对之一无所知的大外部。为了避免囿于某种狭隘的认知和感觉领域,我们有必要直面外部,面对的方法就是激活偶然性的思辨。

 

        生活就是直接的敞露在外部的杂多。“不在剧场,不在空间”就是要直面外部,直面杂多,直面潜藏其中的思辨的偶然性。

 

概念:吴卉、郭睿

表演:刘卿羽、吴卉、郭睿

摄影:于宝珩

摄像:许英杰

舞蹈 - 我们 何时 进入了 当代?

Expressions of dance - when did we become contemporary?

 

Concept and Choreography: Alexandre Achour and Guo Rui

Light Designer: Low Shee Hoe

Dancers: Yu Lijun, He Min, Belinda Zwang, Zhang Conjoin, Shen Wanying, Peng Mi, Li Pianpian, Zhang Xuefeng, Wang Yue, Liu Qingyu, Chen Yijie, Hu Tenteng, Fu Binjing

Production: Guangdong Modern Dance Company

Self-expression is essential in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dance in China in terms of the making and receiving of dance. How to understand self-expression in performance? How to understand expression in performance? How do they manifest and under which forms?

 

In Chinese traditional folk dances the body is always a plural, a group, working together to shape the space, working towards sameness, expressing the common. In contemporary dance the body is uniqueness, individual, original, expressing the intimate. The performance is a series of dances, expressions of this duality, traditional and contemporary, east and west, the common and the intimate.

 

        这是我第二次给广东现代舞团做作品。我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的经历。

        当背负着留学归来的期待开始创作,所有人都期待着不一样的“震撼”。然而演出之后,我不止一次间接地从朋友们那里听到其他人的评价,“这是一场多么糟糕的演出!”当然还有更多,我听不见,但更加辛辣的恶评。广州是中国引进现代舞的第一个开放高地,从现代舞被请进广东舞蹈学校进行“实验”到今天,三十年款款而过,这里有老一辈的现代舞者和编舞,有经验丰富的现代舞观众,有多年积累的现代舞教学,有不同背景的独立舞者,当然也就有广东舞蹈圈对现代舞的期待和审美判断。在这样的标准之下,我的创作获得恶评,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,因为我不能符合大家的期待。大家希望看到独特而技艺精湛的身体,漂亮而另类的舞蹈编排,美轮美奂的剧场效果,张弛有度的戏剧张力,情感深邃的心灵触动,然而我不是。我不是邢亮,不是王玫,不是北京舞蹈学院现代舞专业的一哥一姐,不是太阳马戏团,不是你期待的感官盛宴,我不是他们!他们不是我的追求。如果你带着看技术,看编排,看效果,看震撼的现代舞期待来看我的作品,你怎么可能不失望呢?你不就是在看一个笑话吗?

        我的确闹了一个大大的笑话!

        在广东现代舞团的第一次创作经历之后,我开始写东西,甚至用自己蹩脚的英文做翻译,介绍不同的艺术家和艺术观念。因为我知道自己擅长思考,如果没有这些思想的传播,我会一直是个笑话。艺术家都希望自己被别人严肃地看待,有的人用了很长甚至一生的时间让别人意识到他/她作品的严肃性。(获得)被严肃地对待是个时间的过程。

        当我们的节目经理让我为自己这次的创作做个宣传、写些文字的时候,我找到了这样的冲动。我要分享瑞典艺术家Marten Spangberg的文章, 《“当代”的意义?》(What is the meaning of contemporary?)。这篇文章跟我这次的创作没有任何实际的关系,我和我的搭档既不是以它为基础进行的创作,也不是因为它而开始的早期讨论,甚至我都不知道我的搭档是否看过这篇文章。然而,这篇文章深深地启发了我,它鼓励了我把当代的视角放到我的文化和传统里,鼓励了我勇敢面对自己的传统而又不至于迷失于传统,它启发了我用更加开阔的视野来理解当代,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从政治、经济、社会文化的角度来体会当代的涵义。当这样的视野打开之后,我获得了自己新的认知。

        “当代”就是当下发生的,它不是过去式,是正在形成的进行时。在我们即将发表我们的作品,呈现我们理解的“当代”的时候,有必要让我们的观众知道,当代不是一样(东西),不是一个(答案),当代是变体,一个时空的、文化的变体。Marten Spangberg的文章或许可以在我们的演出之前,让观众拥有自己更多更丰富的思考。正如Marten在文章里说的,“许多标榜自己为当代的东西,事实上侮辱了它自己精神的存在”。

我们的创作不是在给当代一个答案,标榜我们才是当代的,我们的创作意义在于引出了某种当代的思考,而这种思考根植于我们的传统和我们当下的生活。

        我的创作就是个Crack(笑话)而已。我并不想故意制造笑话,但是,I also love to be a crack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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